【民国AU】为相（完结）
虽然仓促，但这篇确实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写完一篇文。
其实回过头来看看，这文bug多不合理情节也多，感谢能够看下去并且喜欢它的亲嘤嘤嘤。
新坑肯定会有的，但是lo主会换号发，这个号以后就用来发发短篇和画。
最后，再次感谢各位兹糍lo主的亲(｀•ω•´)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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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那枚本朝着胡司令去的子弹被刘烨抢先接下的时候，他在伤口的剧痛和高烧的昏沉中，竟还有心思飞快地想了一下，自己在这个关头应该说些什么好。几句自认为非常“克罗地慢”的话在喉咙里转了转，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十分没有美感的惨叫。
就在中弹之前不久，他还赶在路上，尽管那匹马快得几乎要把无甚力气的他甩下身去，等到他上山的时候，突袭的队伍还是已经遭遇了伏击，死伤惨重，陷入被围困的困境之中。
他低着身子在树丛中穿行，生怕还没找到人就被不长眼的子弹交代在这里，终于在一棵树后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过那人，急吼吼地问道:“司令呢？”
那大兵愣了愣，待看清了刘烨，端在手里的枪立马指向了他，咬牙切齿道:“你他妈还好意思问？我看就是你个狼心狗肺的跟他们串通好了吧！亏司令还那么相信你！真是看走了眼！”
“……”刘烨知道自己理亏，一时间是开脱不了了，可当下的紧张形势不容许他再跟对方瞎掰，便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，一把拍开冲着自己的枪杆子，“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有伏兵？我还觉得是你提前跟他们报了信呢！老子现在走路都走不稳，要是跟他们串通好了，至于来这里找死？！”
那大兵被他气势汹汹地反咬了一口，脾气也给惊没了，瞪大眼睛看着他，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。
刘烨连着吼了这么几句话，直觉得两眼发黑喘不上气，顺了顺呼吸，哑着嗓子问道:“来不及跟你扯淡了，再问你一遍，司令呢？”
大兵左右看了看，指着远方说:“司令应该在深处，被打得慌了手脚，我也不知道谁在哪儿啊！”
刘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当然看不见人，只能看见幽深的一片树林，寒森森的，又隐约传出接连不断的枪声，让人不禁背后发凉。
顾三儿坐在一棵树上，本就算不上高大的身子被枝叶挡得严严实实，右手端着一杆枪，左手拿着一柄望远镜，正堵在眼前往远处看。
当家的果真把卫安军引上了山，伏击也都一切顺利，大胜是真的近在眼前了！想到这，他的心中不禁兴奋无比，却又无法做点什么来表达，只是笑，几乎要将嘴角咧到耳根子。
而被他列为目标的胡司令，此刻正在匆匆上山的路上。这一切来的太快，甚至都来不及怀疑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走在前头的几个大兵已经倒下了，意识是遭到伏击后，本想撤退，没想后边的路也早已堵死了。
好容易突出包围圈，他跟几个人躲在树丛间，脸色阴沉地看着枪想对策。
一个大兵喘着粗气，突然愤恨道:“狗日的！中央军怎么知道咱们这个时候上山？指定是有哪个混账东西把咱们给卖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又一个声音道:“怕是姓刘的搞的鬼吧？他这些天出过远门儿吗？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近道的？”
此言一出，立刻引起了其他几人的附和，同时暗暗地望向一言不发的胡司令，见他脸色难看地抬起了头，不约而同地噤了声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？继续啊，不是说的挺精彩的吗？再大声一点儿！把中央军的都招了来才好是不是？”胡司令声音不大，气势却丝毫不因此而减弱半分，“参谋长说上山，是我批准的！你们是不是也要说我通敌？行啊，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不想着怎么囫囵离开这里，反倒怀疑到自己人头上了！”
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，几个大兵都垂下了脑袋，小心翼翼地拿眼瞄着司令，虽说都清楚现在对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，可一看他这架势，还是心里怵得慌。
胡司令冷眼扫了一圈儿，抬手抹了把脸，穿过指缝长长地叹了口气，随即苦笑了一声。
——刘烨，我的参谋长，即便到了现在，我还是想相信你。
倒在自己怀里的人的一声惨叫把胡军拉回了现实，好在他还足够冷静，小心翼翼地把刘烨拉开一段距离，检查他的伤口——虽然避开了心脏的位置，可身前并没有血，想必是距离太远，子弹还留在体内，这种情况治起来就要麻烦多了。
夜晚的树林阴冷，对方却依然烫得跟个火炉似的，眨了眨眼睛，费劲儿地开口道:“撒手……我靠一会儿……”
比这更重的伤胡军不是没见过，或许是刘烨一反常态的虚弱语气太能够唬人，他竟下意识地慌起来，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，本想着抱住他，却因担心碰到伤口，只是把右手虚虚地搁在他的后脑勺儿上，安慰道:“你别说话，这种枪伤致不了命，坚持一会儿，我带你走……”
估计是真被这一出折腾得没了力气，刘烨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，蹭了蹭，连喘气儿的声音都轻得几乎听不见，虚弱道:“我操……疼死我了……”说罢便闭上眼，不知是真晕过去了，还是有意逃避接下来的局面。
“烨子，烨子？”胡军微微侧过头，在他耳边叫了两声，老半天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，望着顾三儿藏身的那棵树，咬牙道:“不打了！我同意收编！让你们管事儿的跟我谈！”
顾三儿躲在树上，把他这话听的一清二楚，当即闪身跳下去，跟不远处的一个兵喊道:“把话传下去，卫安军投降了！都别打了！”说罢，不等那兵说什么，便一把扯下军帽，急匆匆地跑到两人身边。
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当家的会替胡军挨了自己这一枪，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可自己身为一个团长，一个军人，只要卫安军跟自己还是对立的立场，自己就不能下去，就要继续打下去。
所以当胡军喊出那句话的时候，他心里松了一口气，对刘烨伤势的担心竟让他忘了不解，为何胡军会为一个参谋长而放弃了坚持。
顾三儿用没拿枪的手抓住刘烨的肩膀，晃了他几下，却被听胡军沉声阻止:“你甭碰他！看不到你那一枪打谁身上了？”听他这语气，若不是顾忌着身上还靠了个人，怕是要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顿解恨。
顾三儿立马撒了手，忿忿地打量了他一遭，虽然不情愿，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，便把气撒到了旁人身上，对一个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自己人吼道:“看个屁！还不赶快在山下头备车！”
气呼呼地目送那兵跑得没了影，顾三儿转过头，却看到胡军正眯着眼，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，问道:“你……跟我的参谋长认识？”
刘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，在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时又猛地闭上了眼。
“别装了，还没睡够？”胡军的声音幽幽响起，“嗯？刘烨？刘参谋长？刘大当家的？”
眼看是躲不过去了，刘烨睁开眼睛，呵呵地笑了两声:“那什么……司令，您都知道了？”
对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嗯，顾团长都告诉我了。”
完了，最怕的还是来了。
“他知道了我骗他，还不定得拿我怎么样呢。”刘烨咽了咽口水，斜着眼睛观察他的神情，“怎么说我最后也替他挡了枪子儿，也算是将功补过吧？他要是真的喜欢我，装装可怜，卖个乖，应该都有用。再说我现在受了伤，他总不能毙了我吧？……骗他确实是我的不对，之前他跟我说的也不指望能兑现了。只要我做得到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
于是心一横，视死如归道:“司令，您打算怎么罚，给句痛快话！但就是有一点，给我留条命总是可以的吧？”
胡军倒是没想他会这么干脆，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，表情便有些怪异，像是憋笑:“放心吧，我总得留你条命跟我喝一辈子酒。”
顾三儿在得知刘烨要走的时候，急匆匆地赶去找他，一进门便看到这人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躺靠在床上，见到他后咧嘴一笑，乐呵呵地叫道:“三儿啊，来了？”
看到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，顾三儿急了:“当家的，你怎么说走就走？”
刘烨皱着眉歪了歪脑袋，不解道:“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想打仗了，要找个地方去养老吗？”
“但你为什么要跟胡军一块儿走？”顾三儿因为他话说不到点子上更急了，“就算他投了降，四年前灭寨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！你怎么能跟他走？”
刘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长久没有说话，就在顾三儿以为他要讲一番足以打动自己的理由时，他叹了口气，道:“三儿啊，我替他挡了一枪呢，就是被他害了一条命，反正早四年晚四年也无所谓，你就当我当年跟其他弟兄一块儿死了吧！”
顾三儿站在原地，目瞪口呆:四年过去了，这个人怎么依然如此不要脸？
说是要走，但是走到哪儿去是个大问题。
从政府来的委任状送到之后，刘烨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，便凑在胡军跟前，看他写辞职报告。
胡军一侧头看到他满脸认真，把一封辞职报告看出了洋文小说的感觉，无奈道:“你认字儿吗？看得这么起劲儿。”
他倒也实诚，摇了摇脑袋，抬起头看着对方道:“简单的可以认。”
胡军揶揄道:“瞧瞧，土匪头子不用读书是不是？”
刘烨似乎没听出他话中调侃的意味，无所谓道:“成啊，那你以后教我，让我也沾沾读书人的酸腐味儿？”
“这不用你操心，咱们怕是以后都用不着中国字儿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……你是打算出国？”
“是，去美国，机票我已经托人订了。”
刘烨看着他。出于昨天刚刚下过雨的缘故，这会儿的阳光好得刺眼，从窗外投进屋里，便照亮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，连空气中的浮尘也看得清清楚楚，几乎让他产生了一种“生活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”的错觉感。
于是他轻轻地笑了笑:“好，咱们到美国去，我还不知道洋酒是什么滋味儿呢。”
–Fin.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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